一切“狂欢”,不过是“与我何干”


今年年初,两名日本公民被ISIS绑架,ISIS向日本政府索取两亿美元,否则将杀害人质。

面对挑衅,有两件事夺人眼球:先是人质之一汤川遥菜的父亲向日本各界道歉,表示自己的儿子给国家添麻烦了;后是日本民众用Cosplay、P图甚至在恐怖分子Twitter下刷Lovelive的方式,向恐怖分子发起“反抗”。

这两者的反差,为“娱乐至死”的现代社会作了一个绝佳的注脚:越是与事件相关的人,事件发生之后,其行为就越是拘谨,其态度就越是严肃;而那些与事件八竿子打不着的家伙,则大可以发挥其娱乐精神,为段子界添砖加瓦。

无独有偶,ISIS近日袭击巴黎,又牵出了当年极端分子由于《查理周刊》时常揶揄、讽刺伊斯兰教创始人穆罕默德与现代的穆斯林领袖而血洗《查理周刊》编辑部的旧事。但这一次,舆论并没有倒向《查理周刊》这边,因为在巴黎恐怖袭击事件十天前,这家杂志的封面赫然是一幅嘲讽俄罗斯空难的下流漫画——要知道,在空难发生当天,ISIS即发表声明认领了这次袭击。现在这个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”的《查理周刊》,简直让看客怀疑它在恐怖袭击中到底站在哪一边。

因此,同理而论,“社会主义梗”的“狂欢”,既没有什么“前三十年否定后三十年”,也没有什么“后三十年否定前三十年”,不过是因为,本应成为“共产主义接班人”的我们,却越来越疑惑:社会主义“与我何干”?

看看这些“梗”吧!我们真的知道,在官方“唱衰”的情况下,上半年仍能够同比上涨7%的GDP是怎么计算出来的吗?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之间的差别,真的有教科书上说的那么明显吗?所谓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,又到底“特色”在哪里呢?关键的关键,GDP也好,姓“资”姓“社”也好,与我们又有多大的关系呢?

前两天知乎上有个大开脑洞的问题:某游戏中可以用两把锤子形状的武器合成为一把镰刀形状的武器,而且介绍称其用途是“惩罚政治犯”,这里面是不是在影射什么呀?我的回答是:题主还看漏了一点,它的被动技能叫“Corruption”,翻译成中文叫作“腐败”呀。

当年新闻发言人吕新华说“你懂的”,背后是一条大老虎横空出世。但无论我们懂不懂,老虎都是在吃肉的,所以,腐败不腐败,又“与我何干”呢?

也因此,文革的亲历者流沙河选择写下《锯齿啮痕录》这样的“伤痕文学”,而我们则选择“笑”对文革;香港记者张宝华选择跑得越来越快,而我们仍选择“笑”对“印点”。这不过是因为,离得那么远,我们只剩下“笑”的份儿了。

“伟光正”也好,“矮穷矬”也罢,离得远了看起来都是笑话。只不过某些“伟光正”的笑话恰好触碰了社会的敏感神经,于是给扣上“越过审查”、“叛逆精神”、“指出皇帝的新装”这样的高帽子,但说实话,那实在是高看了无能为力的我们呐。


(2015.12.12 @ 清华大学清新时报 @ 《来辩 | 一切“狂欢”,不过是“与我何干”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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